连云被迫仰头，随着喉结上下滚动，粘稠的鲜血流入五脏六腑，强行将早应入土为安的冰冷身躯唤醒。温热的鲜血在体内郁结，连云只觉腹内犹生炽焰，灼热难耐，地狱业火似乎也逊此三分。
“师兄，这壶佳酿可比得上三年前那坛你我共埋树下的醉余生？”
修为俱失的连云难以挣脱开辛明钳住自己下颚的手，直至往日盛满美酒的玉壶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辛明才堪堪放手。
反呕的血腥气涌上喉头，连云止不住一阵急咳。本该飘至地府的魂魄被鲜血与禁术强制禁锢在早已死去的肉体之中，此时即便没有周身缠绕的铁链，连云也难有气力移动半分。
此时的辛明用一种连云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垂眼看着虚弱至此的师兄，像是一束冷光，混淆着不见天日的山谷中的是非黑白。
“师弟……”连云吃力地抬头仰视着辛明，似乎他自从登上掌门之位，就再也没有这么看过他一手带大的师弟，记忆中，上一次还是年少时自己蹲着安慰被欺负的辛明的时候。而彼时的稚子正居高临下地站在面前，出落成才，却不知何时形同陌路，“你，何时也有几缕白发了？”
辛明没有料到此时此刻，连云竟还有心思关心自己，沉默半晌后，回应师兄的只有一声讥笑。
“何必明知故问，师兄一代武学大家，自然知晓还魂之术，若非施术者以命换命，岂能违逆轮回之道。只可惜我内力尚浅，耗尽全身只能勉强将师兄散去的魂魄暂留于肉体之中，无法让掌门人重登武林宝座。”
辛明单膝落地，视线与连云平齐，伸手将对方凌乱的白发捋在耳后，极为轻柔地将毫无血色的脸颊捧在手心中，拇指轻轻拭去刚刚溢出嘴角的鲜血。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师兄便能不再乱跑，永远地陪着辛儿在着山谷度过四季岁月，这可是你曾亲口允诺我的。”
“清醒一点，辛明！”宛如行尸走肉的连云连怒吼都已然有气无力，对于辛明过分亲昵的举动只能一味忍耐，“以身殉道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连云此生不负武林，不负苍生，如今虽死，却也无憾。”
“不负武林，不负苍生……”辛明反复念叨着，宛如深渊的眼底找不见一丝光亮，忽地，他发出阴冷的笑声，伸手拽住连云的衣领，用着质疑一切，否认一切的目光瞪着仍挂着一副圣人相貌的连云，“难道我不属于你的苍生吗？为何你……唯独单单负了我……”
一滴眼泪滑落辛明脸庞，如同冰淩一般砸在连云本已停止跳动的心，他想伸手将师弟的泪水擦去，但冰硬的铁链却将他羁系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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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壶佳酿可比得上三年前那坛你我共埋树下的醉余生？”
修为俱失的连云难以挣脱开辛明钳住自己下颚的手，直至往日盛满美酒的玉壶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辛明才堪堪放手。
反呕的血腥气涌上喉头，连云止不住一阵急咳。本该飘至地府的魂魄被鲜血与禁术强制禁锢在早已死去的肉体之中，此时即便没有周身缠绕的铁链，连云也难有气力移动半分。
此时的辛明用一种连云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垂眼看着虚弱至此的师兄，像是一束冷光，混淆着不见天日的山谷中的是非黑白。
“师弟……”连云吃力地抬头仰视着辛明，似乎他自从登上掌门之位，就再也没有这么看过他一手带大的师弟，记忆中，上一次还是年少时自己蹲着安慰被欺负的辛明的时候。而彼时的稚子正居高临下地站在面前，出落成才，却不知何时形同陌路，“你，何时也有几缕白发了？”
辛明没有料到此时此刻，连云竟还有心思关心自己，沉默半晌后，回应师兄的只有一声讥笑。
“何必明知故问，师兄一代武学大家，自然知晓还魂之术，若非施术者以命换命，岂能违逆轮回之道。只可惜我内力尚浅，耗尽全身只能勉强将师兄散去的魂魄暂留于肉体之中，无法让掌门人重登武林宝座。”
辛明单膝落地，视线与连云平齐，伸手将对方凌乱的白发捋在耳后，极为轻柔地将毫无血色的脸颊捧在手心中，拇指轻轻拭去刚刚溢出嘴角的鲜血。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师兄便能不再乱跑，永远地陪着辛儿在着山谷度过四季岁月，这可是你曾亲口允诺我的。”
“清醒一点，辛明！”宛如行尸走肉的连云连怒吼都已然有气无力，对于辛明过分亲昵的举动只能一味忍耐，“以身殉道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连云此生不负武林，不负苍生，如今虽死，却也无憾。”
“不负武林，不负苍生……”辛明反复念叨着，宛如深渊的眼底找不见一丝光亮，忽地，他发出阴冷的笑声，伸手拽住连云的衣领，用着质疑一切，否认一切的目光瞪着仍挂着一副圣人相貌的连云，“难道我不属于你的苍生吗？为何你……唯独单单负了我……”
一滴眼泪滑落辛明脸庞，如同冰淩一般砸在连云本已停止跳动的心，他想伸手将师弟的泪水擦去，但冰硬的铁链却将他羁系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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