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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秋很冷静地重新判断一遍。
  没醉。这混蛋就是在撒娇。
  “你今天喝了好几趟酒,不能洗热水澡,简单刷牙洗脸泡个脚吧。”
  姜忘顺从点头,然后站在镜子旁边不动了。
  季临秋自己也没洗漱,准备刷牙了侧头一看他还不动,侧目道:“等什么呢?”
  “我喝醉了。”姜老板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刷牙。”
  季临秋眉毛一挑:“再说一遍?”
  姜忘本来想装得更像点,又怕惹毛他,鼻子一皱挤牙膏去了。
  “哎,你那天是怎么回事?”
  “哪天?”
  “扔球那次。”姜忘确实只是装着玩,闹一会儿见好就收,又恢复回清醒语调和他说话:“三个网球砸过去,又准又狠,看着练过啊。”
  季临秋认认真真刷着牙,每回都是刷满三分钟才漱口,大概也是教师的自我修养。
  “大学的时候跟社团玩了一阵子棒球,投手和二垒手都玩过一阵子。”
  他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顿了一下。
  “玩这两个位置的,腰力都相当好。”
  姜忘被勾了一下,叼着牙刷看他:“有我好?”
  “你很自信啊?”季临秋反笑道:“我看着瘦,大学运动会拿好几回第一,长跑十公里现在一样没问题。”
  姜忘眯起眼,没再接话,将此算作强者的一中纵容。
  季临秋只当自己讨着赢面了,心情很好地哼歌洗脸,完事说声晚安就打算走。
  一转身胳膊被抓住,姜忘漫不经心道:“今晚不一起睡?”
  “一起睡?”季临秋很慢地瞧他一眼:“想什么呢?”
  “我喝多了,醉成这样你也不肯照顾啊,”姜忘遗憾道:“咱们这感情也够塑料的。”
  “不过……你说我想什么呢?”
  季临秋还想嘴硬,胳膊被顺势一带,落进男人胸膛前被挑起下巴亲。
  他们吻得没有章法,像两只猫在玩闹般舔一口再啄一口,蹭得对方唇齿舌间都是竹盐味儿。
  唇真软。怎么亲都舒服。
  姜忘颇觉得意犹未尽,想再发展点儿又不得章法,只搂着他磨蹭道:“彭家辉那边已经搞定了。”
  医院里的前因后果一说,听得季临秋心里微惊。
  还好有惊无险,没再闹出更大动静。
  他大概能理解关红的一口气郁结在哪。
  她条件处处高于彭家辉,只是因为被百般讨好追求才点头,没想到对方说断就断。
  再加上她前男友那边的冲击,确实都很伤自尊。
  反而与‘爱情’二字沾不上关系。
  姜忘洗了一把脸,用热毛巾蒸了会儿脸才觉得头痛有所缓解。
  还是喝得有点多。
  “星望妈妈那边,我本来想跟她说,但她刚生完孩子才多久,正是忙得时候。”
  老二正是夜夜直哭破事一堆的时候,等稳定些了再跟她提这茬,也好过现在忙上添堵。
  两人泡脚的功夫互相叮嘱几句,也记着不要在星望面前太过亲昵,临别前又亲了几口告别入睡。
  姜忘一个人回到房间,裹进被子里像是落进一团棉花里。
  他睡不着。
  灵魂像是被理智和情感分割作两部分,一半还在季临秋那黏黏糊糊,另一半在牵挂彭星望。
  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讲出来。
  也一直找不到方法和这个小孩子讲。
  就像是目睹一把钝刀会一次又一次地落在幼年自己身上,却又做不了什么。
  星星已经不可能再回到父母身边,融入任何一个家。
  他会变成漂浮在天海里的一颗星,在未来的某一年如姜忘一样接受既定事实。
  杜文娟已再婚再育,未来几年必然忙碌着抚养新生儿长大。
  彭家辉的体面得益于负担的减轻,自己都知道远香近臭,只能时不时的在星星面前扮演一个尽职的父亲。
  姜忘蜷在被褥深处,把头蒙了起来。
  他很少遇到用金钱无法摆平的事。
  这便是最棘手的一桩。
  ——教会一个小孩,人活在这世上注定了会相互辜负,月常有缺。
  他觉得把这个真相告诉他实在太残忍了,偏偏也无法挡在七八岁的自己面前替他承受。
  这孩子当初看见妈妈怀孕了都会哭成这样,真发觉这件事时……恐怕也很难哄吧。
  爸爸不再是常驻的爸爸,妈妈已经是别人的妈妈。
  姜忘白天看到的美满团圆越多,夜里便执念更深。
  想来想去,心想得亏这小孩遇到自己和季临秋。
  他们两没法替代父母的位置,但一直都在星望身后,能护着这小屁孩活蹦乱跳的慢慢长大。
  姜忘很少用‘一辈子’来考虑问题,那太幼稚。
  可在这一刻,他由衷希望自己能一辈子都看着这个小孩儿。
  也希望能和临秋能有一辈子,长长久久的,一起白头的一辈子。
  第二天一转,姜老板抖擞精神加满了油,带着家属一块去城里看房子。
  季临秋本来有事,虹城这边辅导班刚开一堆琐事要跑,然而推辞不过被姜老板拐上了车,小孩儿倒是去哪儿都乐,巴不得出远门玩。
  房全有自从确定大哥要去裕汉发展以后,毫不犹豫地跳槽去了省城继续当房屋中介,这会儿早就物色好房源,拿着满本笔记陪他们一家家看过去。
  “大平层一百八十平,江景房多功能分明,宽阔视野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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