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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位上,低头握着钢笔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陶溪看到林钦禾写这个本子写了几天了,他心里很好奇,但没有去问。
  他放轻脚步回到座位上,拿出之前做过的卷子复习错题,这时候做题已经没有意义。
  认真看了一会后,他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那只手将一个笔记本放在他桌上。
  是林钦禾这几天写的黑色封皮笔记本。
  “晚上好好复习这上面的内容。”?林钦禾收回手将钢笔盖子阖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又笃定。
  陶溪愣怔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他伸手一页一页地翻开,上面是钢笔写的分科目的复习要点,每一个要点都与他这段时间做的卷子出现的错题相呼应,下面详细注解了考试可能会出现的考察方向和题型。
  细致的就像一本为他量身定制的教辅资料。
  墨水痕迹崭新的仿佛透着秋雨潮意。
  时光倒错,他猛然回想起开学第二天。
  那时的他极尽可能地摆出可怜姿态央求林钦禾。
  “我能不能借你的笔记本抄一下?”
  “不能。”
  然后,然后林钦禾将那本黑色笔记本递给了杨多乐,那个占据自己一切的人。
  所有的心潮泛涌,转瞬化为心意难平。
  像一开始就酿错的苦酒,酝酿到最后只剩下酸涩。
  现在他看着这本林钦禾给自己的笔记本,心脏像在苦酒里泡了一整夜,陡然落入一池糖水。
  但还是酸涩,心脏酸,鼻子酸,眼睛酸,整个胸口都酸。
  当时无处释放的委屈,在两个月后突然从心底不可抑制地翻涌出来。
  陶溪努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前的水雾驱散开,准备对林钦禾说一声谢谢,却突然听到林钦禾在一旁问他:
  “能留在一班吗?”
  嗓音小心又柔和,像是怕让他紧张。
  所有的努力几乎徒劳无功,陶溪用尽全力才将眼睛里的酸意压下去,他微扬起下巴,对林钦禾笑着笃定道:
  “当然能。”
  语气骄傲又自信,是属于十六七岁年纪的意气扬扬。
  林钦禾眉眼舒展了些,似乎是松了口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去吃饭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陶溪看着林钦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低下头继续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看上面属于林钦禾的疏朗字迹。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用作布置考场,所有靠在一起的座位都被拉开,所有书本资料都被放至教室最后。
  下课期间,毕成飞趁林钦禾不在教室,偷偷伸出爪子摸了下林钦禾的桌子,似乎觉得不够,又摸了两下。
  陶溪还在看笔记本,察觉到毕成飞鬼鬼祟祟的小动作,问道:“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摸他桌子干什么?”
  毕成飞张望了下后门门口,掩着嘴小声说:“学神的桌子肯定是开过光的,我就蹭蹭考运!”
  正在分发考号条的李小源也偷摸摸过来,伸出手飞快地摸了下林钦禾的桌子,这一摸附近其他几个学生也不甘落后地过来摸了几下。
  “……”?陶溪有些无语。
  这些小学生迷信怎么在文华一中最好的班级也这么盛行?
  蹭考运的人散去后,陶溪看了会笔记本,想了想,没忍住也伸出手去摸了下林钦禾的桌子。
  宁可信其有,不摸白不摸,他对自己说。
  因为座位已经被拉开半米,他懒得起身,直接坐在椅子上,翘着一条椅子腿,压着腰向右侧凑过去,伸出胳膊去摸林钦禾的桌角。
  结果被正好从后门进来的林钦禾抓个正着。
  “……”
  陶溪手还在桌子角,腰还塌着,他脸上一红,飞快地收回手坐正身体,因为太过慌张椅子脚一晃差点摔下去。
  林钦禾走过来,站着没坐,垂着目光看他,眼神的含义很明显。
  在搞什么鬼?
  毕成飞生怕自己被招供出去,要知道林钦禾很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便频频给陶溪使眼色。
  陶溪主动招供了自己,对林钦禾尴尬地笑了笑:“我就蹭蹭你的考运。”
  林钦禾没说什么,神色平静地坐下来开始看书。
  陶溪松了口气。
  告诫自己,封建迷信要不得!
  最后一节晚自习很快过去,后半节课整个班上氛围都有些躁动,有的人开始自暴自弃,有的人开始盲目自信,有的人开始使用量子波动读书法,把书翻的比风扇快。
  陶溪属于稳如老狗型,把林钦禾给的笔记完整地记忆两遍后,正好就是下课的时候。
  铃一响,早就等不及的学生背着书包飞快地冲出了教室,毕成飞总是第一个。
  陶溪仔细小心地将笔记本放进书包里,打算回寝室后再去看看,他背起书包,对已经拎着书包要走的林钦禾急忙道:“等等!”
  林钦禾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陶溪弯起双眼,对林钦禾笑了笑,十分郑重认真地轻声说:
  “林钦禾,考试加油!”
  虽然林钦禾油量超标了。
  林钦禾低头看着他,唇角微微掀起,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
  “考运给你。”
  然后转身出了教室。
  陶溪愣怔地站在原地,耳朵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他想,自己的心脏大概是要出问题。
  他好像不稳了。
  陶溪心神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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